十二年前的一个冬天,随着“哇”的一声,一个新的生命来到了世上:我堂弟出生了。那时的我,在一片喜悦中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,即使我不懂为什么他们在堂妹出生时不曾这般快乐。
第二天,我还是在温暖的被窝中起来,却发现身旁的奶奶早已不见了,我心中忽然有一阵难言的不安。我飞奔下楼,见妈妈正在洗衣服,我连忙问道:“妈……妈,奶……奶奶去哪里了啊?”妈妈见我上气不接下气地,指责我道:“唉!你这孩子,急啥呀?哦,你奶奶啊,去看你弟弟了啊,怎么了?”“没,没什么,去看弟弟了啊……”我呢喃着走开了,而心中的那股不安却愈加强烈。
几天后的一个清晨,我醒得出奇得早。朦朦胧胧中,我看见奶奶在收拾东西,心中的不安促使我问出了心中所想:“奶奶,怎么了?收拾东西干嘛啊?要出门吗?”奶奶转过头来,笑着答道:“是啊,要去你弟弟家照顾你弟弟了。盼了这么多年,总算有个男孩子了,呵呵……”我听了,不知怎么回答,只觉得奶奶脸上那灿烂的笑容刺痛了我。
天逐渐破晓,到了奶奶该走的时候了。我一言不发地看着奶奶的背影渐行渐远,直至消失在远处。那时,心中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感觉,像是本来属于自己的什么东西被人抢走了一般,很酸,很涩。而天也格外的冷,似在嘲笑我被重男轻女的奶奶抛弃了。
过了几年,奶奶回来了,还是佝偻的身子,花白的头发,满脸的皱纹,微笑的脸,但是我却再也感受不到那种亲切的感觉了。
奶奶还是一如既往地对我好,但我总觉得那是一种“补偿”,于是我总是有意无意地疏远着她,直到三年前……
一天下午我回到了我久别了八天之久的家。刚进屋,奶奶便热情地快走过来,我一看,她手中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。我看着,却没有一点反应。“怎么不喝啊?看看你的手都红了,来捂捂!”“啊,哦。”我僵硬地伸出手,然后猛地握住被子。真的很暖和呢!我心里想到。忽然,我看见角落里躺着一只柚子,我想,这该不会是8天前的那只吧?正想着,便问出来了。“是啊。”奶奶答道,“我舍不得吃啊,你爸妈又没时间吃,只好等你回来吃了,这不,你回来了,我帮你开,等着……”话说完,奶奶便雷厉风行地抱着柚子去了厨房。我握着温暖的牛奶,呆呆地站着。
“来咯——”听见奶奶的声音,我猛然惊醒,看见奶奶拿着已经剥开了皮的柚子进来,我站着一动不动,奶奶轻轻地拿掉了我手中的杯子,然后把柚子塞进我手中,说:“快吃吧!有点干了,应该不太好吃了,唉,早知道就帮你去买个新鲜的了。”我低头,大咬了一口,有点苦,有点涩,但是却甜到了我心里,我大口大口吃起来,还不时伴着哽咽声:“好吃,好吃……”奶奶见我这样,说到:“不要急,不要急,还有了……”
那天晚上,我睡得特别香。因为我知道,奶奶一直都在,幸福一直都在。
【作者:wangqiang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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